与其他美国大学差不多,哈佛大学对于每年入校的新生,包括本科生和研究生,在住宿方面还是有所照顾。为新生安排的宿舍楼,位置距离教学和生活区相对比较近,为初来乍到的新同学提供方便。一般来说,按照哈佛的规定,对于本科生,在4年学习时间里,都可以住在哈佛的学生宿舍里;对于研究生例如博士生,第一年可以住在哈佛的宿舍楼,第二年之后则要自己安排。博士生的学习时间比本科生更长,从5年起直至更多年,还多有奖学金等收入支持,所以与之相关的宿舍分配制度也就跟本科生不一样。
在开学前,哈佛的新生们填写了自己起居作息的习惯,学校帮他们安排品味相投的室友,共同度过大学生活。正如福斯特校长在2020届新生开学典礼致辞中所说的,学习不仅限于课堂内,与室友同学在和睦基础上的智慧交锋同样也是学习。“哈佛校园的每一个人都有权发声、被倾听,同时待以尊严和尊重。这是我们共同的生活、哈佛大学的成功以及追求真理这一信念得以实现的关键。”各不相同的兴趣爱好让生活氛围饶有生机,这也塑造了一个更具生命力的本科生大家庭。正如一位哈佛院长在谈论到宗教多元化时所说的,学生的思想和文化就像流动的水,顺其自然地向着不同的河流分支变换方向。
几乎所有的哈佛本科校友都会告诉你,比起师从曼昆教授或者萨默斯教授,他们从彼此身上学到了更多的东西。我可以想象你们也许会挑起眉毛,表示怀疑——“怎么可能呢?”但是,怎么不可能呢?
哈佛煞费苦心地将每一届的一两千个聪明努力、各具特色的学生集中在一起,紧凑有序地安排在独特的住宿系统中。一旦你了解了这个系统对学生日常生活的深刻影响,你就会明白哈佛教育的真正价值所在。
在新生们还未踏入校园时,哈佛的住宿系统就已经悄悄地启动了。入学前的夏天,新生们要填写一份住宿申请表,内容包括希望有几个室友、自己的学习特点和社交习惯,以及其他个人问题,来帮助新生主任安排住宿。
哈佛学院的新生主任会花一整个夏天的时间,亲自筛选这些申请表,小心翼翼地将兴趣和背景不同的学生搭配起来,而不是把相同背景的学生放在一起。
这是一个艺术活。如果不这样做,一个在田纳西州接受家庭教育的小孩可能很难有机会和一个来自纽约公立中学的小孩住在一起; 华盛顿州一个希望增加社交的中国家庭的女儿未必能与一个来自麻省热爱拉丁文的白人女孩每日交流; 一个来自缅甸的留学生也可能错失和一个从墨西哥移民到洛杉矶的女孩成为朋友的机会。
每个新生都会和几个室友一起住进哈佛校园里的17栋新生宿舍楼中的一间。这些宿舍楼只有大一新生可以进入,每幢楼有好几个单元入口,每个单元都有一个舍监专门进行管理和监督。这个舍监往往是哈佛的研究生或者职员,就住在单元入口的房间里。舍监的职责主要是通过组织社交聚会和给予生活、学术的辅导,来营造一种和谐的团体氛围。
学生们还有一位每周7天、每天24小时住在一起的生活顾问。久而久之,生活顾问与学生们都会成为朋友,甚至会分享各种小秘密。
这个住宿系统的魅力在于,它让学生们对自己的宿舍楼产生强烈的认同感。除了舍监和生活顾问,每一栋楼都有两个“家长”——一个哈佛终生教授及其伴侣。我的“家长”是里诺·培尔堤莱和他的夫人安娜·本斯特德。里诺是一个意大利人,他是教意大利文学的教授;安娜是英国人,在波士顿一家广播电台工作。入学前的那个夏天,里诺通过学生申请表记住了整整100名新生的名字和面孔。正因为这样,在我们拖着行李箱进入新生宿舍的那天,他才能站在入口处,一个个叫出我们的名字,热情地迎接我们。
有钱赚的宿舍卫生小组
和室友见面后,哈佛的宿舍生活也就宣告正式开始。让室友们友情迅速升温的方式便是迎新周的活动。
迎新周,也被我们戏称为“哈佛营”,它为新生提供了一个互相认识、适应宿舍和了解哈佛的机会。在哈佛的迎新周里,新生会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在这段时间,全校都围着新生转。让新生参加派对,住进老生的宿舍,安排新生“父母周末”,互动与交流的时间非常多,不会让你有身在异乡的孤寂感。
迎新的活动多得让人数不过来,有为热爱艺术的新生提供的艺术活动,为热爱公益的新生提供的社区服务活动,为热衷运动的新生提供的户外活动……对于国际留学生,也有强制参加的留学生活动。
当然,还有很多社交活动——比如冰淇淋狂欢和“初次亲密”舞会是新生们第一次寻找男女朋友的机会,毕业时则会有一场“最终幻想”舞会。
学生们还有机会参加宿舍卫生小组,通过打扫宿舍小赚一笔。我就参加了这个小组,并且在我卖力地刷马桶和地板时熟悉了这帮组员,与他们建立起友谊。事实上,大一一整年都感觉像是一场连续不断的迎新活动,因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社交活动让大家加深相互认识。每个宿舍单元几周一次的小聚也加强了宿舍圈的集体认同感。
来自一个几乎全是白人的小城镇高中,我生平第一次结交了很多非裔和拉美裔的朋友。我既认识了在纽约上东区曼哈顿长大的公子名媛,也认识了第一次来到美国的、因家里无法负担学费而接受全额资助的留学生。
每个人都有“最好的宿舍”
大一快要结束时,所有学生要面临第二次分配宿舍。第二次分宿舍也很好玩:每个学生自由选择和另外7个同学形成一组,参与到分配新宿舍楼的抽签系统中去,通过抽签将每一个小组随机分配到11栋高年级住宿楼中,度过余下的三年哈佛时光。
在凌晨的时候,决定我们未来宿舍命运的神秘信封被悄悄地塞进寝室门缝。接到住宿楼分配结果通知的那天简直是一场盛大的仪式,大一学生就在餐厅里疯狂庆祝。每一栋住宿楼都给“大一毕业生”发一件特别的楼衫,欢迎新成员。
那天我们小组在餐桌上手舞足蹈,披着楼旗,穿着楼衫,头顶楼帽。“欢迎加入埃利奥特楼,哈佛最好的宿舍楼。”一个高年级女生边扔给我楼衫,边朝我喊道。至此,我已经不仅是一个哈佛的学生了,我还是埃利奥特楼的成员。
哈佛的住宿制度受到牛津和剑桥大学系统的启发。大多数的住宿楼都建造于上世纪30年代。当时的校长阿布特·劳伦斯·洛厄尔决定创造一个新的本科住宿系统,不仅能丰富学生的生活经历,也能通过抽签让每一个学生都有机会平等地被分配到各个住宿楼中。当时大部分本科生住在校园外的私人住宅的情况,加剧了学生中的社会分层。
阿布特·劳伦斯·洛厄尔想改变这样的状态,而且把学生集中在校园居住有一个好处,便是他们之间可以相互交流。即使是低年级和高年级的学生,不同专业方向的学生,都可以在宿舍的餐厅随时交流。
在哈佛,有超过97%的本科生都住在宿舍楼中。我的宿舍楼——埃利奥特因为她窗外极其美丽的查尔斯河畔风光和春季豪华舞会而极负盛名。每一栋楼都有自己的特色和优势,因此每一个学生都觉得自己的宿舍楼是最好的。
沿着肯尼迪大街走下去,在肯尼迪学院对面,有一座新乔治亚风格的学生宿舍楼,叫科克兰德书院,是以1810-1828年间的哈佛校长科克兰德命名的。宿舍大门在静谧的小巷上,门口有高大的银杏树。马克·扎克伯格就曾经住在这里的H33房间。由于靠近查尔斯河对岸的哈佛体育场,这里成为哈佛大学运动员们的首选宿舍。另外,享乐主义也是这个宿舍的传统,每年都有红酒节。
再如,邓斯特楼有悠久的音乐表演与欣赏传统,老舍友们常常回忆起晚餐后的百老汇音乐演出和夜半风琴音乐会。现在,音乐依然是邓斯特楼生活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每学年都会举办若干正式的音乐活动。
相关知识
相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