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住在校外更便宜
到了英国才知道,住宿的逻辑与国内正好相反。
在国内,学校宿舍肯定是最便宜的,读大学时也有几个“大款”同学在周边租房子住,租金是学校的好几倍。
而在苏格兰,学校的住宿虽然包bill(电费、煤气费包含在房价里,不用单付),但价格较高,不能砍价。而周边居民区的住宅就不一样了,完全市场化,供需关系决定房租走势。
2. 租房还要室友集体砍价
谈判手段很重要,单个人租一个公寓中的单个房间肯定是不合算的,预先找好室友一起去砍价,胜利的天平一定会向房客这边倾斜。
我找到了同样在找房子的德国人Markus,在格大学数学,本科,以及贝克汉姆的老乡、英格兰人Berry,还是个高中生。
Markus提供的房源信息在Kersland Street,离学校主楼步行也不过6、7分钟,从距离上说,比学校宿舍区还要便利。说是街道,不过是一条小巷子,走到头,临近The Great Western Road,有一个9号楼,我们敲开了二层的房门,一位白胡子老头缓缓地向我们打招呼,他头戴前后双沿儿格子帽,一身格子西服,红色领结,尖头皮鞋,如果再配上一个烟斗,一定是老年版的福尔摩斯。
他介绍他自己叫John,今年88岁了,他的老伴儿Mary已经91岁了。John说要带我们看看房子,他眉飞色舞地说道,房间两年前刚重新装修过,还拉拢Markus,说Markus一眼就看中了。
销售的“贯口活儿”告一段落,John显然有些累了,鼻息很重,他和善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个的脸。然后我们三个轮番进攻,不过谈判期间,John几次打岔,一会儿带我们看卫生间,一会儿介绍厨房的注意事项,他还趁Markus和Berry聊天的空当儿,拉着我说起自己佩服毛泽东、邓小平、不喜欢鸦片战争,然后不失时机地对我窃窃私语,说可以单独给我优惠。
终于,我们把整个房子的租金稳定在每月600英镑,不包bill,然后再根据房间的大小做了分配,我要大间,每月220镑;Berry要小间,每月180镑;Markus选中剩下的一间,每月200镑。这已经比学校的租金至少便宜了100英镑。
3. 没有防盗门,没有空调
我注意到,这个房子没有防盗门,窗户上也没有防护栏,门锁竟然是老式的撞锁,在国内都不一定能找到了。
后来我才发现,附近的楼群都是用的这种锁。在整个英国,城市的西区一般都是富人区,非常安全,在这里,防盗门窗、安全锁像空调一样多余(这里夏季凉爽,不需要空调)。
4. 国际室友
住在校外,意味着可以选择室友,我正式进入了中、德、英联手的国际空间,日常的英语口语交流环境有了坚实的保证,而文化上的沟通就更有意思了。
Berry一般喜欢晚上聚会,回来得很晚,白天又起得晚,很少能见到他,只能看见他的“遗物”——丢在厨房水池中的盘子、碗、刀叉和残羹冷炙。我生气地直接离开Berry的“犯罪现场”,期望他能收拾残局。迎面碰到Markus,我指了指厨房:
It is Berry. (是Berry干的)
我赶紧把自己撇干净。
Markus皱了皱眉头,撇了撇嘴,摇了摇头,然后默不作声地开始洗盘子。
我完全没想到德国人会挺身而出,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扫了扫地。Markus收拾完便开始做饭,意大利面什么的,吃过饭,迅速地又收拾了一遍厨房。他还顺手把剩菜和厨余垃圾倒入垃圾袋,系好,然后把空的酒瓶子放入另一个袋子,系好,又把角落里堆的《苏格兰先驱报》卷好,放入第三个袋子。他打开厨房通向外面的门,拎着三个袋子走到垃圾桶前,犹豫了半天,好像在找什么,然后才把三个袋子扔了进去。回到厨房,他向我抱怨苏格兰的垃圾桶分类太粗,在德国,每个单元楼门口都会有分类细致、不同颜色的垃圾桶。我不住点头,把刚要扔进纸篓的旧电池单独存放在了一个透明垃圾袋里。
几乎每隔三四天,Markus就会把大厅、厨房、厕所的地面擦一遍,还隔三差五地承担Berry的“卫生死角”的清理工作。奇怪的是,他从不要求轮流值日等制度方面的保护,只是身体力行。这个身高1米87、面目清秀、安静少语、按时作息的巴伐利亚大男孩,让我由衷钦佩,因此也原意与他交流。他会谈起家里人一起在森林里盖房子、采蘑菇、摘草莓的情景,把我带出了喧嚣的都市,进入到那个从未企及的、美好的南德童话之中,可能是靠近大自然的缘故,Markus身上总是洋溢着淳朴、清新、恬静的气息。他请我吃他做的德国大肉丸子(克努得,音译),很像咱们中国的“狮子头”,很好吃。我用筷子夹着吃,让他惊异地拿出了相机,记录下肉丸与筷子亲密接触的一瞬,说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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